《 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儿子》第五章

张叶红

      这三年中，我们经历了许多，大多是儿子带给我们的一个个惊喜。他进入初中后，参加的第一个竞选是学习委员，而他又以他的口才，得到了几乎全班同学的拥护而顺利当选。这之后，他很快入了团，成了团干部及优秀团干部。大大小小的奖项也随之而来，还被评为市级三好学生。再一次全国性的英语竞赛中还得了初二年级组一等奖。在老师不在的时候，他常常扮老师的角色，给同学讲讲诗词，每次上讲台同学们都好喜欢他，好欢迎他。总之，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
      三年里、他展示给大家的、多是好的一面，忧秀的一面。但做为孩子的妈妈，我从中发现许多学习上的问题，有时班主任老师也对我说：“这孩子聪明有余，而细心不够”。后又说有一次考试，有一小段话重新抄一遍，他竟抄错了好几个字。还有许多马虎大意的事例，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是学校让写作文，写好后我发现错别字很多，如写“妈”他就写成了“好”字，写“学习”他就写成了“学生”。当我纠正他时，他不但不接受，还很不耐烦地对我说：“再经典的文章，要挑毛病也会有的，又不是一字千金？值得大惊小怪吗？”听了他这套谬论，我真的很生气，怎么可如此的不虚心，我叫他重新写，但仍然错误百出，我真是气坏了，我三二下就撕了他写的文章，叫他重新写。没想到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他像一头受伤的小狮子一样，一下冲向我，一把抢下被撕碎的文章，神情一下变得好可怕，眼睛像发热病人一样闪耀着，小勃梗梗着，脖筋挑起老高，双脚在地下蹦着，大声哭闹喊叫起来：“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撕我的东西，你！瞧不起人！我要找我爷，告你一状！”开头，我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接着，我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极端。但当时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严是爱。尽管他当时不理解，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事后，他真的告诉他爸、他爷，还组织大家一起批判我，好像犯错的人是我，而他自己很无辜。
       这样的事，在这三年里也时有发生，他变得很敏感，很脆弱，很自负，也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看到他的变化，我的内心也觉得很累很矛盾，我也曾怀疑自己的教育方法是否有问题，但看到他的好成绩，我又坚定地认为，对他的严格要求是正确的，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想了他的未来，我也只得咬牙坚持下去。
      就这样，三年很快过去了。转眼到了中考，那段时间真的很紧张，有很多科需要复习。除了语、数、外，还有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地理、历史。有几次考试，历史、政治、考的不是很好，我真的很急，为了帮他提高成绩，我只好在家自学，再利用饭桌上的时间，把提前找出的重点反复讲给他听，虽然他有时很不耐烦，但毕竟是有效果的，最后这二科考得很不错。
      中考终于结束了。我和儿子总算松了口气，考完试后我又给他买了一把吉他，他跟吉他老师学习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十几课吧，初步掌握了吉他的指法和一些简单的练习曲。我想，不管是自弹自唱，还是休闲娱乐，吉他都是最好的乐器。
      除了练吉他以外，他还把小时买的玩具，军队小人拿出来摆在窗台上，根据各自的站位，不同的人物，听着儿子粗一声、细一声“大哥、兄弟”地叫着，接着又好像千军万马地喊杀声，我不禁哑然失笑，仿佛小时的儿子又回到我眼前，我的内心也不禁放松起来，快乐起来。
      中考出成绩的一天终于快到了，但就在前一天，我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特别是那悠长的、悠长的夜。我失眠了。躺下又坐起，不行，又再地下走动。望着窗外的月亮，望着楼下过往的车辆，我的内心却只有一个声音，只能想一件事：“儿子会考好吗？会考上重点高中吗？”这种想法一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直到自己完全疲倦，直到看到窗外的曙光。
     一夜未眠，终于盼到了天亮，早早的，我和儿子就坐在邻居家的电脑前，打开电脑后，终于查到了中考分数。英语考得最好，145分，语文128分，数学117分，其他几科不太记得了。总之，总分是1050，我儿子考了八百八十多分。应该说成绩还不错吧。当时还不知市重点二中和区重点四种录取分数是多少，所以知道分数后我和儿子就急急地去二中打听消息。
      当时的二中，还在老城区，离我家很近，走路也就十几分钟。二中校园里，今天真是盛况空前，里里外外都是前来打听消息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人们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打着手机，互通着消息，教导处和招生办更是挤得满满地。人们咨询着这次招生的政策，何时录取等等。还有许多认识学校老师和领导的，更是拉关系、走后门，看得出，这些家长，为了孩子真的急了。
      在这焦急不安的等待中，又过了三天，就在第三天的傍晚，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沉寂的空气，儿子第一个跑过去拿起电话、只见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笑，一边眨眼睛、一边牵动着觜唇，一直在说“知到了、知到了。谢谢！谢谢！”一看他的表情，仿佛有喜事降临。果不其然、放下电话后，他一下蹦了起来，挥着手、冲我们大声说；“我考上二中了，考上了！”说完又拍了手大笑，笑着、不由分说，又开门向外飞跑。“我告诉我爷我奶去！”我和孩子爸大眼瞪小眼，还没大明白过来， 他早已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