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儿子》第八章

张叶红

      有人说，如果你把一点的不幸放在显微镜下，你会被自己所看的一切所吓倒，不幸的感觉会把你带进深渊而不可自拔。我的儿子也可能把他的不幸放在显微镜下了吧，否则他的人生为什么会从此改变，从积极向上变成消极怠工，从乐观开朗变得常常唉声叹气，从理性听话变得不可理喻、敏感易怒，每天都把自己处在一个很糟糕的心境中。
      从那以后，他的学习也是一泻千里，在高二的第一次考试中，他一下从上次的班级第二滑到班级第十七，从上次年级五十以内滑到二百七十多名。以前的学习一直是稳定的，从没有这么巨大的差距，成绩一出来，儿子和我们全都慌了神。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还傻傻地认为，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甚至还想向老师表态：今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作为班级的学习委员，不应该是这个成绩。幸亏老师很忙，我也没来得及说什么。接下来的期中考试，比上次还差，又从上次的班级十七，滑到二十多，从年级的二百七十多名滑到三百二十多名。看到这种惊人的下滑速度，我们当时真的是吓坏了，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分析了各种原因，也找我儿子谈了话，可他说还像以前一样学习，只是时间有些不够，听他这样说，我们也认为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了，为了扭转这个局面，最后决定在新城区，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我去陪读，争取在以后的日子，把这半年的损失夺回来，高考考出好成绩。
      新城区、不愧是我们市的骄傲，它从一片荒芜的土地，到一个现代化、有规模的城市，还真叫人叹为观止。风格各异的党政机关、学校、各企事业的办公大楼，还有几十层带电梯的居民楼，大的商场、超市、娱乐场所，更是叫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宽阔的马路，及路边的花草树木，回廊雕塑，加上新鲜的空气，真叫人心情舒畅，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新二中，也和新区的其它建筑一样，有规模、够气派。校园内更是环境优美，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在二中的侧面、便是《春城家园》一个新建起的小区。靠近二中的一面，有二栋楼，大部都是小户型，一般买来都当做出租房租给二中的学生和家长。有一部分像我这样的家长，为了孩子撇家舍业租住在这里，为孩子洗衣做饭，打理他们的生活，监督他们的学习，为的是给孩子提供方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有时觉得人生总是走得很累，迈步之前要选择岔口，立起航向，要调整步伐，要迫赶前列，从新出发，我们当时的心情也正是如此的。
      在开学的前几天，我们搬到了新区。还不错，租住的房虽然面积不大，但装修的很好，水电暖齐全，厨房卫生间，还有一个二十几平的厅供我们学习和生活，楼房也很好，是三楼，并且价钱也不高，最方便的是，离二中很近，站在窗前就能看到二中的侧门，上学提前十分八分便可。
      我们娘俩搬到那之后，正是高二下学期的前几天，安置好之后也就开学了。我为他重新制定了学习计划，规定了在家的学习时间。这学期，正是进入总复习的前一阶段，不但高二所学要全部结束，高三所学的一部分课程也要提前完成，所以时间很赶。而且，很多时候，时间并不是大段大段以整块的形式出现的，但我认为，只要抓紧每分每秒，珍惜它，并利用它，那每分每秒就会成为了不起的水珠，最后变成长江之水。所以，在实践的问题上，我看得很重，也看得很紧。
      是啊，时间确实很珍贵，但同时也很可怕。在接下来的学习和生活中，它常常成为一个导火索，一个战争的发源地，我们不断地为时间的多少而争吵，不断地争执着对与错，为此，我们付出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我常常希望把看到的抓到的时间都有计划的用于学习。而我的儿子却不以为然，认为小题大做。和他商量定好的起床时间，他都要延后，晚睡时间又要提前，就连吃饭和穿衣都放慢了速度。
      吃饭时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一只手完全休息，一动不动，靠另一只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看着还真叫人着急。对于他自己的行为，他不但没有意识，还美其名曰地说什么：“自己是皇族后裔，是满族正黄旗，吃饭就得这么讲究。”在这种大理论的指导下，他的可气还表现在脱衣服时，把脱下的衣服、裤子袜子都处于反面，第二天穿的时候再一件一件翻过来，有时竟用一只手系扣子。走路时也变得很不正常，只用一只手摆动，另一只手端起来，或干脆抱着膀。
      对于他这些不正常的肢体行为，我非常反感，很生气，又怕他一时的反叛成了习惯，而习惯有成了自然。所以我的规劝可谓苦口婆心，我先给他讲了关于习惯与自然的一个小故事：“说在印度或泰国，有一些训象人，在大象还是小象的时候，用一条铁链将小象绑在水泥或钢住上，小象由于力气小，它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后来小象渐渐地习惯了不挣扎，直到长成大象，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链子时也不挣扎，小象是被链子绑住，而大象是被习惯绑住。”
      后我又给他讲，人成对的器官，是要一起用的，而且用得越多越灵活，大脑也会越来越聪明。总用一只手做事，另一只手会废掉的。我的话，他听起来是反感的，说急了，改一会，过后仍然我行我素，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也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