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儿子》第六章

张叶红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听到了儿子的喜讯之后，我没有喜极而泣，也没有放声大笑，只是一声深长的叹息。从这一声叹息中，忙碌、劳累、紧张、不安的重荷，一下子从我的精神上离开了，啊！多么怡然轻松！以往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今天终于有了收获。一切都像我预想的那样，一步步变成了现实，我儿子的人生，初步实现了第一步规划，在一个普通的初中，成为最好的学生，再以自己的实力考上重点高中。今天，就是今天，这一切都已真真实实地实现！
    我想孩子的爸爸一遍一遍反复地重复着自己要说的话。那种絮叨不次于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考上了，儿子考上了！他们学校只考上他一个人呀，这有多不简单，多不容易，如果他不是年级第一，如果我不是那么辛苦地去帮他，如果，如果……
     “好了，我知道你劳苦功高，是老杨家的大功臣，让我睡觉吧，明天我还要上班那！”孩子爸说。
     “上班？上班有什么了不起！将来我儿子要去哪上班你知道吗？有可能去国务院、国务院！知道吗？”我调侃着说，越发精神了。
      就这样，我一直在那里说着，尽管他鼾声已起，我忘了疲倦，忘记了身边已没了听众，只觉得自己是个值得骄傲的母亲，因为我儿子，我领略到了自豪！对，自豪！
      新的学期开始了。我的儿子正式进入高中学习。通过电脑分班，他被分到高一八班。他们班共七十二人，全年级共二十多个理科班，共一千多人吧。在这个学校里没有成绩太差的学生。虽然择校生占大多数，但这些学生也都是初中班里数一数二的学生。像我儿子的成绩当时中考在他们班并没有排到前边，而是排到二十多名，在年级排五百多名。应该说去这个学校学习是非常冒险的，如果在原学校上高中，他可稳稳地上一个差不多的一本大学，但去二中，如果他的名次不往前提的话，他已和重点大学无缘，而这些，是我后来才慢慢领悟到的。
      应该说，二中，在我们市确实是鼎鼎大名的名牌，每年都能有七八人去北大清华，有三五十人去重点大学，而原来的学校能去一本的也就一二个或三四个，师资力量更是不能相比。但二中在学校管理和教育理念上都和大学相似，学习靠自觉，老师讲完课就走人，对学生抓得并不严。因此，好的生源和升学率不成正比。比如说，我儿子这一届，教育局搞改革，二中也扩大了招生人数，整个市区各学校的好学生，加上各旗县的尖子生都聚于二中，六百以内的学生都有上六百分的潜质和能力。但二中历届包括当年几百人的补习生，上六百的没超过二百人，上一本线的也不过四五百人。这样算来，有一大批好的根苗，将不知不觉地变成中等生，将无缘于重点大学。但当局者迷，都听说二中出清华出北大，但大多没想北大清华与你的孩子又没有关系，都以为进了二中，就像进了保险箱一样，因为考二中真的好难啊！
      我儿子真的是个特别的孩子，他真的具有其他孩子不具有的特质。尽管二中好孩子成堆，竞争之大，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他很快进入了最佳状态。他曾和同学说要进班级前几名，要进年级前一百。好多同学是笑他的，认为是吹牛，不可能。但经过几次小考，特别是期中考试过后，我儿子的成绩真是非常好，在班排第三，年级七十五。那些同学这次才服了气，不敢再小看他。
      这次在二中的再次成功，使他不知不觉产生了自满情绪。考试后就对我说：“你别陪我学习了，我要自己学。”他的话我当然是考虑的。因为这几年陪他学习，我真的觉得很累，不但身体累，而且心累。我真的想放手，给我们彼此一个空间，他快乐，我也高兴，岂不美哉！
      不知谁说过这样一段话，生命如同吃柚子一般，首先，你必需剥开柚皮、然后试咬几口，以便适应柚子的风味。当你开始享受柚子时、柚子汁可能喷得你睁不开眼睛。我儿子大概就象那个吃柚子的人吧，他觉得以适应高中的学习，不用太费劲就可名列前矛。他根本或从没想到过我的作用，所以一但离开了我的视线，他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学习不但失去了计划，时间也没有保证，结果二三个月下来，又一次考试，年级一下退后了四十多名。这一下才又慌了神，赶紧对我说：“妈，你还是上我这屋陪我学习吧。”就这样，我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我也想扶上马，送一程，不想他刚上高一就败下阵来。
      这次合作，我儿子真是有史以来最听话，最认真，最勤奋，给我留下最美好记忆的一次合作，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学习，真是三更灯火五更眠，正是男儿读书时。
      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儿子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在期末高一最后一次考试中，比上次超过六十多人，在班级排第二，在年级排五十。家长会上，老师还特意提出表扬，表扬他进步快，勤奋好学，积极向上。同学们给一直排名第一的同学叫“一号选手”，而我儿子则被他们戏称为“一号种子选手”被视为最有希望的学生。特别是在竞选班干部时，他又以全班最高票当选，真的非常光荣，非常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