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来生》第五章

张叶红

  五
    秋霜居住在离山不远的一个小区。小区的建筑风格虽然大众化，但红墙灰瓦的也十分的醒目。她的家居住在二楼。近一百平的面积，二室二厅、一厨、一卫、加一储藏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室内虽然只进行了简单的装修，但布置的很温馨、很舒适，简洁大方。两个卧室，一间儿子住，另一间他们夫妻住。但自从儿子上学走了之后，秋霜为了写作方便，便自立门户，去了儿子的房间直到今日。
    现在是深秋时节，秋雨绵绵。
    秋霜倚窗站着，望着窗外那一团团雨雾，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这样的天气，远山会不会还去山上。自从上次在山上与他一别，为了忙于近期的一篇小说，秋霜以很久没去山上了。虽然没见面，但不去想他还真的很难。特别是在闲暇休息时，远山的形象都会不请自到。有时写稿很累时，秋霜本想靠在床上，闭起眼睛好好的睡一会，但奇怪的很，远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是每一个看她的眼神，都会一一的在她眼前闪过。然后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自己对远山的想象之中……而且这些想象显然还都非常的甜蜜。  
    这样的日子，使秋霜过得很辛苦也很开心。她真的不知道以前没有期待和新奇的岁月，是怎么日复一日的滚过去的，到底活着为了什么。
    昨天，她接到了她朋友小玉的结婚请柬，看后深有感触。她的朋友小玉离婚后又一次结婚了。可小玉在没结婚前，曾说自己是独身主义，不要找什么臭男人。但没想到，她不但找了臭男人，而且还找了两次。想当年，她们是同学，同乡，还在一个单位工作过。秋霜的写作是半路出家，起因还是因为儿子。
    秋霜的儿子，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基因，聪明，幽默，有梦想有热情。但同时感情也比较脆弱。孩子在初中时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名，高一时也是重点中学的佼佼者。但上了高二之后，由于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孩子的心理出了问题，使他变消极变颓废。那时的秋霜，是一个把儿子当生命一样的母亲。为了呼唤回儿子，她写下了五万字的写实文学【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儿子】这一写，不但写出了感觉，她的儿子也为此而感动，重新站了起来。最后终于考取了理想的大学。秋霜的写作也一发而不可止，生生的挤进了作家行列。
    秋霜看着依然躺在桌上的结婚请柬，想着过去的种种……人那，还真的是很不禁混。这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那个时候，秋霜和小玉还都刚刚参加工作，她们还都是一群有梦想的孩子，可转眼间她们都各自成了家，有了子女。有的还当了奶奶和姥姥。时间怎么这么快那？
    唉……时间到底是什么？秋霜下意识的想着：“五十多岁了吗？是啊，五十二岁，真是个可怕的年龄。”她走到镜子前，仔细的端详自己。镜子里的她，忽然变得老态起来，额头和眼角一笑的时候，竟有了细细的皱纹。“真的老了，年老色衰了，但自己还一直不觉得，还以为是个青春期的小女生，还妄想拥有爱情，这不是笑话吗？”她用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是啊，不但老了，而且还是个有户主、有帐号、有标签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和自信去想其他的事。还去吗？去见远山吗？”她对着镜子使劲的摇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恍惚惚觉得，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自由安排的她，竟是个好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