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儿子》第九章

张叶红

  梅花有梅花的神韵，牡丹有牡丹的姿质。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阳光土地和特质，我的儿子，你难道把这些为了消极怠工而滋长的毛病当成了自己的特质和个性了吗？
    心态是一柄双刃剑，积极的心态成就人生，消极的心态毁灭人生。我是母亲，我决不允许这种消极的心态占据我儿子的心灵，我希望他坚强，阳光而自信。而刻苦则是成就这些最好的说辞。
    任何事，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一个人一旦产生了消极心态，而另一个人要改变他，把他从消极变为积极，除了有一天本人忽然醒悟以外，他所崇拜的大师，名人的事迹，各种对他有益的书籍，可能会对他更有帮助一些吧？
    针对他的喜欢，我在书店买了于丹老师《论语》《庄子》心得，还买了《人生感悟枕边书》，从中选出对他最有用的，能打动他，能使他心灵顿悟的故事，词句。我想这样即提高他的思想认识，又针对他的消极怠工，一举两得。
    这样，饭桌上的思想改造就从那天开始了。我先为他读的是《论语》心得。而《论语》的思想精髓在于把天之大、地之厚的精华，融入人的内心，使天地人成为一个完美的整体，人的力量因而无比强大。
    还不错，他没有反对，听得还算认真、受用，当读到如何用平和的心态对待生活中的缺憾和苦难，如何在现代生活中获得心灵快乐，适应日常秩序找到个人坐标时，他也不住地点头称是。
    举世闻名的好莱坞巨星希尔维斯·史泰龙，共经历一千八百五十五次拒绝，但他经受了命运对他的考验，挫折没有把他打倒，反而使他成长。就像上帝拿了一双翅膀送给动物们，别的动物怕累、怕重，只有小鸟认为是上帝的一种恩赐，于是小鸟把翅膀拉起背在背上试着挥动，没想到感觉不到沉重，而轻盈地飞上了天空。
    有一块石头在深山里寂寞地躺着了很久，它有一个梦想，有一天能像鸟儿一样飞上天空。有一天它问一个智者，怎样才能飞上天空，智者说：“想实现你的梦想，要你先长成一座大山。”于是石头拼命吸取天地灵气，自然精华，承接雨露惠泽，拼命生长，终于长成了一座大山。于是智者招来大鹏以翅膀击山，一时间天摇地动，山炸开了，无数石头飞向天空，在飞起的那一刹那，那块石头终于体会到了飞翔的快乐。但是不久，它就从空中摔了下来，仍变成当初的模样，落在原来的地方。智者问它，“你后悔了？”“不，我不后悔，我长成过一座山，而且我飞翔过。”石头说。其实人的一生就像石头一样，最初的开始和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但同生为人，有人平庸一世，有人却有凌云之志，像那块石头一样，曾经拥有飞翔的快乐。记得当时读到这里，我的声音曾经哽咽，我多希望我的儿子能像这石头一样，不怕吃苦，能拼命生长，经受住风雨的洗礼，长成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这样动人的寓言或小故事有很多，我读着都深受感染，常常不自觉地热泪盈眶。我的儿子只是慢慢地吃着饭，默默地听着，并未发表任何言论，后来只是在一张大白纸上用毛笔写了“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几个大字，大概是学习心得，或是对自己的一种勉励吧。
    许多人终其一生无所建树，但谈起没想和目标却头头是道，其实他们的任何想法仅停留在表层，属于纸上谈兵，根本没有付诸实施。
    我的儿子，也属于纸上谈兵中的一种吧。因为一动真格的，他的“青云之志”早就不复存在。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又是二个多月过去了，又到了中考时间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我的儿子在这次考试中能扳回一局。但我心里很清楚，今非夕比，因每天陪着他学习，他的状态很不好，特别是做题很少，说不会，必须得先看书，他拿着一本书在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可能根本不在书上。果不其然，成绩出来后，虽比上次好点，这次没有大踏步地后退，但并没有扳回的迹象，特别是理化生，成绩很差。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的心很沉重，有力不从心之感。尽管力不从心，但内心的信念是非常坚定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他的学业永远不能放弃，这是我心中的底线。
    第二天，我就去补习班，找了化学老师，给我的儿子报了名，因化学一直是他的弱项，生物我可以上，物理他一直都学得很好，只是这阶段他物理做题太少所致。晚上放学后，我就和他谈补习化学的问题，没想到他不但不接受，竟然和我翻了脸，说什么“补习没用，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要我干啥我就干啥，我有权力怎么学！”这叫什么话，怎么可能没用，当初英语你什么都不会，通过补习，你英语成绩一直很好，再说好多孩子都是哪科不好补哪科，你怎么是例外？什么叫听我的，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为了补习的问题，我们吵的很厉害，我们都不想放弃自己的主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好多家已熄了灯，外面街道也人员稀少，我们也吵累了，我不想再说什么，我的儿子也把嘴闭了起来，一言不发，静静待着……屋内空气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尽管他坐在我的对面，但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因为他不抬起眼睛看我，但我这时却惊奇地发现，有一颗眼泪，慢慢地从他脸上流下……一棵很大的眼泪。
    我刚想对他说点什么，他却猛然地站起来，一下冲到门口，拉开门跑了出去。只穿了短衣短裤和拖鞋。尽管是夏天，但夜里还是有点凉。
    这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一切都发生的这样突然和意外！有一刹那，我的心和大脑都变成了一片空白，我想走上去，伸出手来拉住他，却发现自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又想张开嘴大声地叫住他，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我感觉自己好像会失声哭出来，竟发现自己在苦苦地微笑……
    就这样坐了很久，当一切声音都停息的时候，一种深深的哀愁笼罩在周围。我该怎么做，是在这等着他回来向我认错投降，还是我先屈服把他找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好，我不敢思想，也懒得思想，我甚至有些迷迷糊糊起来……，—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提醒了我，我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家门